一个笨拙的父亲在喝完一瓶劣质啤酒后对他的儿子沉默;善良的母亲还在说着那套过时的理论,“要多吃点苦头,才能成功”。这样的青年从职业学院毕业后,会开始他漫长而没有归宿的人生,他会像家乡的麦田一样被挖土机推平,变成一堆残忍的黄色。
于是威望者们说到
“去寻门养活自己的手艺”
“去服兵役吧,把前途交付给军营”
“去找个合适的,把生活的奔头寄生在婚姻和养育”
“去工作吧,当一颗流水线的螺丝钉,那是光荣的,并且无奈的劳动”我如今再与父辈聊起他们二十多岁的日子,才发现那些曾支持他们走过刀山火海的巨大动力,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来自何处。
满身伤痕是为了我,而有我是因为“好像就是应该有”,在踏进半生苦乐的第一步时,他们完全没有想过。
他们拧干全部的血液灌给孩子,孩子蹒跚学步,再次拧干流给孩子,只见血流如注,落得一堆皱巴的干抹布。
我不知道那愈加庞大的血流到底去向何处,想来大约是去向那还在一直发出声音的、那巨大动力的源头处了。 |